118王布犁不向着咱 (第1/2页)
对于吴卫的话,倒是王贯众接过来,又给他倒茶:“老父母,请用茶。”
“说完再喝。”
吴卫制止了王贯众的行为,对着王布犁道:
“朝中的情况你知道的不多,这里没有外人,我给你说一说。”
王布犁虽然不愿意听他说,可嘴上却道:“还望老父母能够指点一二。”
“如今陛下不开科举,恢复察举制,你大哥若是想要当官,有人举荐他吗?”
吴卫瞥了一眼王贯众:“想必伱也清楚同在国子监读书,但淮西学子确实有人举荐,朝中但凡是正职,十个人有几个是淮西人。
你们二人出身应天府,那也没有多少机会被举荐的。
现如今,就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你们哥俩面前。”
吴卫并没有单独从王布犁的角度而言,更是想要利用他大哥来绑架他。
你可想好了,这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大好事。
王贯众端起茶杯没言语,他们哥俩刚讨论过淮西人与非淮西人之间的矛盾。
到了吴卫这个六品知县面前,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。
非淮西人,在朝堂当中很难有什么上升空间。
但王贯众却不认为这个样。
皇帝为太子挑选的伴读,几乎没有淮西人。
现如今是淮西人的天下,可等待太子登基,那可就不一定了。
王贯众也害怕二弟所言,将来朝堂会拉清单算总账的事。
故而此时对于吴卫抛出来的诱惑,哥俩出奇的没有搭腔。
王布犁听出来吴卫话里的意思了,看样子胡惟庸叫着他的小老乡去了解关于自己的事情了。
吴卫一直都晓得王布犁是个聪明人,要不然也不会屡次破案。
但是他没想到他大哥王贯众在面对自己前途的时候,也会沉得住气。
这哥俩可是不一般啊。
若是寻常人听到他代表某人的招徕,恨不得立即扑上来狂舔。
谁不愿意进部啊?
非淮西人纵然进了六部,也很难会成为一把手的。
目前最值得叫嚣的浙东派,一个个不也没什么对抗的心气了吗?
杨宪身死,刘基身死。
汪广洋这个丞相在中书省也是个木牌位,经常醉醺醺的不理会政事,就这因为天子改革中书省,还被一脚踢去广东那个“不毛之地”呢。
别说是广东了,就算是近一点的福建,在大明都被视为不开化的地方。
直到万历年间,沈一贯还说叶向高这个闽人,岂可做讲官的话。
讲官从未开化之地来的,那岂不是成了大明的笑话。
然后叶向高这个未开化之地的闽人,当了大明的首辅。
在大明许多人眼中,广东可算不得什么好去处,多是流放去的,仅次于北平、辽东、海南岛等地。
满朝文武几乎是淮西大同乡套着小同乡,都能连起来。
王布犁没有接茬顺着吴卫询问是什么机会。
他稍微思考了一会,便开口道:
“吴老爷,我这个人说好听点叫安于现状,说不好点,那就叫不思进取。
我一直觉得当大官就得官许多事情,还得管着各种各样的官,他们不可能都与我一条线。
就算我当上刑房大爷,对上官下达的任务也要绞尽脑汁,对下的书吏们,也要按照自己的心意驱使。
一个小小的吏员我感觉就很累了,若是再让我当个官,纵然是坐在吴老爷这种位置上,成为百里侯,那这个县不得被我治理的乱七八糟,还得被天子问责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
吴卫对于王布犁贬低自己管理才能忍不住发笑,一个人能够破案子,并不去理会县中大小杂事,才能更好的把精力放在案子上。
若是真把王布犁放在自己这个知县的位置上,全县各种繁琐的事情都堆在案头上,王布犁还有精力去破案吗?
吴卫摇摇头,指了指王布犁:
“没出息,才如此小的岁数就没有敢于往上升官的意图,你将来还能做什么?”
“大抵就剩下破破简单的案子了。”王布犁也佯装叹了口气:
“若不是因为我大哥的同窗在太子面前提了我一嘴,我也没机会被太子点名查案子。”
听到这话,吴卫已经警觉起来了。
他大哥王贯众是在国子监读书。
天子为太子找了许多读书优秀学子作为太子伴读,这里面竟然也有他大哥的同窗。
“布犁,你当真不想当官?”
“我在吴老爷手底下破破案子还行,若是让我去管别的事,怕是施展不开,反倒是堕了举荐者的名额,反倒在天子那里吃了瓜落。”
总之王布犁就是不肯正面回答。
吴卫虽然处理县衙事务不行,但是在党争方面是有着极高的天赋。
他当即开口道:“人总归是要锻炼的,你还年轻,过两日胡相想要见你,交代你一些案子查一查,咱们一同去他府上拜过,我也是沾你的光啊!”
吴卫猜出王布犁都是见过太子的人了,他这个七品官拉拢人怕是有些不够格。
正好胡相也想要见他,那到时候就看胡相的了。
“老父母所言,我自是不敢推辞。”
王布犁嘴上应着。
目前胡惟庸乃是大明宰相,点名要见你一个小吏。
要教给你一些破案工作,你怎么推脱?
当然这话从吴卫嘴里说出来,可信度没那么高。
吴卫见王布犁答应的如此爽快,就更加确认了自己心中所想。
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。
身处官场当中,谁不想自己的官越升越高。
除了皇帝的那个位置,哪一个不惦记着丞相的位置?
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这也是为人臣子的巅峰,是他们这些人毕生所求,吴卫就不相信王布犁这个小吏没有这样的想法。
就算他现在没有,可一旦在官场厮混久了,不自觉的就会爆发出疯狂的往上爬的思想。
王贯众见二弟应下来,便没多说些什么。
丞相找你,你还能推辞不成?
就算你被太子看重,丞相想要捏你,那也多的是法子。
三人又闲聊了一阵其他事情,总之场面话没有掉下来。
待到雨停了,吴卫便自顾自的走了。
这一次他单独出来,并没有带随从,有些事需要亲自来做才行。
王布犁兄弟俩送吴知县出了门,直到走远后,王贯众才开口道:“麻烦了。”
“我算是理解了爹所言的身不由己的话。”
王布犁挥舞了一下双臂,两三天没练武了,后院那俩老兵闲的都开始下棋打发时间了。
“你真去啊?”
“去呗。”王布犁哼笑了两声:
“难不成我还能躲的过去,自从卷入那件案子,我就已经深陷其中了,如何能避得开?”
王贯众没接话茬。
他晓得以前弟弟靠着一身力气来让别人害怕,但是当他坐上了刑房大爷的位置后,便很少靠着武力发脾气了,开始用脑子了。
人终究是会成长的。
王布犁只是在思索,既然躲不掉,那该怎么快速送胡惟庸上路呢。
反正他也得死,早死早托生。
就在哥俩站在门口说话的时候,里长敲着锣说陛下出了新政策,请秀才公去给乡邻们念一念。
毕竟大家都是文盲,而且有王布犁这个刑房大爷在,也能给大家解释解释。
哥俩被里长拉着去了。
王贯众瞧着贴在公告栏上的政策。
两个张贴不告的衙役,见王布犁过来连忙行礼。
待到挨家挨户的人都到齐了,王贯众才大声朗诵:
“令所在置行用库,各府各自设置,府内百姓可去置换。
每昏烂钞一贯收工墨直三十文,五百以下递减之,仍于钞面贯百文下用墨印“昏钞”二字,封收入库,按季送部。
若以贯伯分明而倒易者,同沮坏钞法论,混以伪钞者究其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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