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压箱底的东西 (第1/2页)
阳春三月,冬雪消融。
随着时间推移,来到客栈的新面孔越来越少。
不久之前,坊间传闻大离皇帝病倒在床,早已不省人事。
朝中亦是局势愈发紧张,汹涌暗潮似乎已经波及到这小小的太平镇。
就连街面上的巡捕也是面色肃然,不苟言笑。
风波将至,楚秋几次想要问问方老头究竟作何打算。
但老头每次都只是说再等等,还不到时候。
于是楚秋也不再问了。
待到第一场春雨来临,已是半个多月光景。
这一天,方老头破天荒地离开客栈,临走之时,留下一句不必等他吃晚饭,就再也没回来。
在楚秋的印象当中,老头子每天不是待在顶楼厢房看书写字,就是坐在柜台后面扒拉算盘,终日无所事事。
纵然偶尔外出遛弯,也不会错过饭口的时间。
这般突然离去,令于小二满心担忧,就连干活儿时也是心不在焉,
但却什么都没对楚秋说。
只不过,楚秋心中知晓,若无重要之事,老头子绝不会轻易离开太平镇。
然而客栈没了‘掌柜’,却总要有个能压事的人。
于是楚秋照旧带着二驴,每天来到客栈等候。
一等就是七日。
七日后的清晨,方老头回到客栈,对这几日的经历一字不提,只是气机晦涩,脸色也苍白了不少。
除此之外,唯一的变化,就是跟着他一同回来的小姑娘。
那小姑娘估摸能有十三四岁,细皮嫩肉,一看便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。
但却表情冷漠,对周围的一切皆是满脸防备之意。
唯有面对方老头时表情才会有所缓和,似乎她唯一信任的,只有这老头子了。
对于她的来历,方老头没有多做解释。
只是额外对楚秋多提了一句,“从今天开始,这丫头也住在客栈,你们叫她燕北就好。”
于小二并未多言。
倒是楚秋多看了那小丫头一眼。
却发现,那满脸冷漠的丫头也在偷偷看他。
注意到楚秋的目光,‘燕北’默默移开视线,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。
楚秋深深看了看她,便也没有多嘴,
当天夜里。
于小二不再担惊受怕,手脚恢复麻利。
楚秋却已习惯了替他分担活计,站在大堂用抹布擦拭着桌子。
大堂中,时不时传来方老头低沉的咳嗽声。
这老家伙回来以后,咳疾愈发厉害,坐在桌前时而皱,时而沉思,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。
“老头,你如果不打算帮忙,就回去躺着休息。”楚秋丢下抹布,缓缓道:“咳成这副德行,你若死在客栈,以后谁还敢来吃饭?”
方老头抬眼看向楚秋,只是笑了笑。
不多时,于小二将酒菜端上桌,亦是笑着招呼几人吃饭。
包括‘燕北’在内,四人沉默地围坐在一起,谁都没有开口。
于小二察觉到气氛古怪,左右看了看,笑容渐渐消失。
便在这时,燕北忽然起身跪倒在方老头面前,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恳求之色:“求您救救我父亲!”
楚秋微微皱眉,刚要说话,就感觉有人拉住自己。
是于小二。
楚秋望了过去,见他微微摇了摇头,示意自己不要插手。
见状,楚秋叹了口气,将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。
“我救不了他。”方老头看向燕北,平静说道:“若他成功,就不需要我去救。若他失败,谁都救不了他。”
“我听说过您是大离最厉害的高手,您一定有办法的!”
燕北不肯起身,眼眶微红道:“我求您了。”
“此事需要的,并不是高手。”方老头却展现出极大的耐心,轻声解释道:“一品二品皆不参与皇权斗争,二品以下只能谋心不可谋力。武夫祸国,此乃大离之忌讳,如今局势尚未明朗,谁都不能打破规矩。”
燕北显然不是听不进道理的性格。
她默默听完,伸手抹去眼泪,表现出与年纪完全不符的冷静,咬了咬下唇后问道:“那您认为,眼下该当如何……”
方老头静默片刻,淡淡道:“皇权更迭之事,苦思无益。继续等便是,等到尘埃落定为止。”
听到这话,燕北不再开口,而是向方老头重重磕了个头,起身去了楼上。
满桌饭菜,她连动也未动一口。
方老头面不改色,忽然起身说道:“臭小子,陪老头子出去走走吧。”
说罢,便背着手向外走。
楚秋闻言,伸手拍了拍于小二的胳膊,“你自己先吃。”
后者勉强一笑:“秋哥儿,去吧。”
楚秋不再多言,起身追着老头子出了客栈。
离开客栈后,两人并肩前行,穿过太平镇数条街道,将要走出镇外之时,方老头忽然止步。
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长街,随后便转头对着楚秋说道:“老头子我叫方独舟,你要记住这个名字,待我死后葬在太平镇,墓碑上可千万别刻错了。”
“好端端的,说这晦气话作什么?”楚秋眉头微皱,接着问道:“你与人动过手?”
方老头笑了一声,心情也随着楚秋的话而变得畅快了不少。
接着就摇了摇头,笑骂道:“臭小子,我还以为你能有多深的城府,怎么,终究还是憋不住问出来了?”
“是谁打伤了你?”
楚秋没有理会这句玩笑,表情认真道:“我替你报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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