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2 李钊进京 (第1/2页)
穿了一个“祖母”级别的老人家,又很喜欢热闹,顾卿表示不介意孩子多来几个。
可是从李钧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,这个“家中的少奶奶”、“家中的弟弟”对他并不好。
虽然她知道这个世界嫡子和庶子之分很严厉,她也对所谓的妾室、通房没有什么好感,可但凡是人,总有个先入为主的概念。李钧从过年前上京到现在,和他们相处了四个月,他是个好孩子,和所有人相处的都很好,顾卿下意识就不想让他感到为难。
可是绝没有把庶子留下,让嫡子回去的道理,而且她也不知道这个嫡子是个什么样的孩子,也不能妄下结论就觉得他来会让李钧为难。
所以她把李钧叫来了。
“你家中的信……”顾卿顿了下,“你爹很高兴你能考上贡生,你家里送信的人来京了,给你带了一封信。”
春闱之后一个月就是殿试,现在也没有几天了。
李钧高兴地谢过堂祖母,接过了他父亲的信件。
“另外,你母亲也递了一封信。”顾卿说的“母亲”自然是李钧的嫡母。
姨娘是不能被叫做“母亲”的。
李钧听见嫡母有信,立刻面容一整,聆听教训。
嫡母会说什么呢?会对他热嘲冷讽?还是会夸奖他做的不错?要不然就是和他说,既然翅膀长硬了,就永远不要回去了?
李钧觉得以嫡母的性格,很可能是最后一个。
“你母亲说,你家中的弟弟年纪大了,只知道贪玩,希望他也能成才,所以会叫家人送上京来读书,期望以后也考个功名。”顾卿哭笑不得地说,“你这弟弟多大?”
李钧是考过了乡试、省试才来参加春闱的会试的,从春闱到殿试不过两个月,就算加上提前上京备考的时间和吏选等待分配工作的时间,最多不过一年。一旦李钧得了外职,怕是马上就要离京的。
除非得了京官的名额,李茂又极力挽留,不然李钧怕是不会在信国公府里长留。
可是“上京读书到考取功名”这需要多久?万一要一直都考不取功名,岂不是要在京里读到地老天荒?
所以顾卿才哭笑不得。
这位老家的少奶奶,似乎把他们家当做随便说句话就能让人考取功名的那种权贵了。
别说,以前她也觉得家里有人在朝里好做官,穿了以后才知道,真正的权贵人家,不是这般谋私的。
“我弟弟楚钊,今年刚刚十二。”李钧苦笑着说。“学问……只是识字而已。”
顾卿眨了眨眼。“只是识字而已?”
李钧没敢说其实字也识不全。他这个弟弟有时候会在家耍刀舞剑,但武师父说其实武艺练得也很一般,书也是一点都读不进去。
但凡这个弟弟优秀一点,他也不会过的这般艰难了。
顾卿点了点头。“我明白了,那我把他也安排在西园,你看可以吗?”
李钧心里暗暗叫苦,但还是躬身说道:“听凭堂祖母安排。”
看着李钧明显受了打击下去的样子,顾卿又一次为古代的三妻四妾制感到厌恶。
什么嫡子庶子,难道孩子能决定从谁的肚子里爬出来吗?李钧的恐女症是心因性的,到底要什么样的厌恶和恐惧,才能让当年还是孩子的李钧就生出“恐女症”来?
只希望来的是个不要太熊的孩子。
“我大概能理解堂少爷老家那位嫡母为什么会这么不平了。”花嬷嬷叹息着说:“这庶子比嫡子大上这么多,任哪个家的主母好脾气,也受不了。”
这位奶奶就算不是失宠,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。这孩子是在这位嫡妻和堂老爷成婚之前生下来的,生下来后六七年才有嫡子,这位堂老爷到底宠妾灭妻到什么地步哟!
花嬷嬷一下子对荆南老家那边堂亲的家教感到鄙夷起来。
但凡讲究点的人家,都不会放任到这般地步的。
话说府里在为了另一个堂少爷要来在做准备,而正在西园小校场跟着哥哥练习弓马的李铭小朋友,一脸要被人吃了的表情瞪着眼说道:“要拉弓四十下?!”
呜呜呜呜,他又没有哥哥那般的怪力,居然要拉四十下?
简直要了他的小命啊!
李锐拿着专门找人为弟弟制的小弓,好笑地说:“你才拉四十下,就已经苦着这张脸了?我以前可是拉六十下的,而且还没有扳指。这是小弓,很容易拉开。”
“真的吗?”
“真的。”
李铭接过弓,用扳指扣着弓弦,嗖的一下就拉开了。
“哦哦哦哦哦!这好容易!”
没过一炷香的时间。
“哥哥,我能不拉了吗?手臂好酸,拉不动了啊……”
“好。”
!!
“咦咦咦咦!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讲话?”
“本来就没想你拉四十个。我是想看看你的臂力和耐力大概是什么样子的。”
李铭“啪”的丢下弓,一下子蹦到李锐的背上胡乱咬了起来。
“我咬死你啊啊啊啊啊啊啊!就知道欺负人啊啊啊啊!”
“别闹了,好痒!”
每次都被李锐逗弄的生不如死的李铭,终于走上了“弓道”的正确道路。李锐和原本蒋师傅教他的一样,先从礼仪开始讲起。
李铭被兄长不停的调整着姿势,然后举着弓箭练习如何“立”、如何“射”。正如李锐所说,家中以武出身,若是家中的孩子连弓马都不会,以后可以不用说自己是李家人了。
李铭拉着小弓,突然冒出来一句:“哥,你知道吗?听说大堂兄的弟弟要来……”
“凝神静气!”
“你说那个二堂兄是个什么样的人啊?好不好相处?”
“扣弦的时候不要分神!”
“可是很无聊啊哥哥……”
李锐无力地用手掩住眼睛,早知道就叫蒋师傅或者王师傅随便哪一位来教他射箭了,他信心十足的来教弟弟练弓箭,结果最后为什么变成了愉的嬉闹和聊天的节奏了啊!
还能不能好好的练箭了啊!
“你先休息一下吧。”李锐无奈地看着立刻丢下了弓的李铭。“把弓拿起来放好。武器是救命的,怎么能随意丢弃!”
李铭撅着嘴把小弓捡了起来。
不过是把玩具弓,又不是真的长弓!
哥哥一天到晚就知道训人!
“还有,等李钊过来,就不要喊大堂兄叫大堂兄了。你就喊钧堂兄吧。”李锐带着弟弟去阳棚下休息。“李钊是家中嫡长子,按排行,他才是你大堂兄。”
“可是我喊习惯了……”李铭闷闷不乐地说,“我不喜欢这个新来的堂兄,一听到大堂兄熬出了头了立刻就来投靠……”
“奶奶说过什么?”
“在没有和某个人相处之前,不要胡乱臆测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,也不要人云亦云。
“你看,大堂兄来的时候,你也和我说你觉得大堂兄说话讨人嫌。可现在,你和大堂兄不是处的挺好的吗?我出门的时候,也都是大堂兄陪你读书写字。”李锐一本正经的说道:“说不定这个叫做李钊的堂兄也是个不错的人。”
“哦。”李铭垮着脸,“希望是吧。为什么来的不是堂弟呢?”
呜呜呜呜,永远最小的一个怎么这么讨厌啊!娘肚子里的孩子什么时候出来啊!
三天后。
……
李锐看着面前这个一脸不耐的小孩,真有直接把他扛起来丢进府里去的冲动。
他说不能走就是不能走!
“为什么不开大门啊?”李钊不高兴地看着这位堂兄,“堂兄家不欢迎我吗?”
他娘说过也许哥哥会说他的坏话,让堂叔家不接纳他。可是他没想到刚来就给个下马威啊!他家来客人从来都是开大门迎接的!这从旁边小门里走算什么啊!
“我们府上是赦赐的府邸,正门大开只有迎接御使和皇亲,或是府里主子有红白喜事的时候。我父亲和我祖母有一品的爵位,位同亲王,所以可以从正门进出,像我们这些小辈,就算回家也只能从两边进的。”李锐耐下性子和他解释。
刚刚他下马车就已经解释过为什么马车要先从边门走了,结果这堂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做的不妥当,见只是在正门旁开了角门让他步行进去,居然还有些不高兴的神色。
他当这里是他荆南老家的大院吗?正门再怎么开,也不会为他一个白身的孩子开啊!
我的个钧堂兄诶,你怎么偏偏是今天殿试啊啊啊!
“好吧,大堂兄说什么就是什么吧。”李钊说了一句像是抱怨又像是不服气的话,让家人先跟着信国公府的下人驾着马车从后面绕进去,又指挥小厮拿了他的包袱,跟在李锐身后进了角门。
过了仪门以后,李钊张着嘴左看右看。先前在府外还不觉得,进来以后觉得这里好大,好漂亮,好多下人!
厩里的人家和他家果然完全不一样!他家已经是武阳县少有的大户了!
李锐带着李钊一路往里,他是晚辈,肯定是要先给祖母见礼的。李钊边走边东张西望,李锐心想他还是小孩子心性,倒不懂得掩饰,觉得好奇就看了,这样的性格也不失直率,尺刚刚在府门口对他升起的不耐烦反倒减了一点。
李钊跟着李锐穿过抄手游廊,看见游廊下的湖水里游着许多小鱼,忍不住把眼睛睁得圆圆的。
“这些就是锦鲤吗?”他在家听过,有钱人家会养鲤鱼在水里,专门就是给人看的,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锦鲤呢!
这湖里还有这么多荷花,夏天可以吃莲蓬和菱角,真不错!
“恩,这是南边来的鱼苗,就算是京里也不常见的。”李锐见这堂弟对鲤鱼感兴趣,索性停下来带他看一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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