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 日记、线索与起源 (第1/2页)
“看完了。”
揉了揉已经困得睁不开的眼睛,楚光放下手中的日记本和摘录关键信息的笔记,并丢开了捏在手上的笔。
虽然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答案,但是里面的故事仍然给他提供了不少有趣的线索。
一开始他以为这本日记讲述的是一群幸存者泯灭人性,最终蜕变成掠夺者的故事。
结果后来总结下来,其实就是单纯的现代版农夫与蛇。
日记中出现的主要人物一共有三个。
日记的主人名字叫李修,一名普普通通的体育新闻记者,姑且称之为小李。
另一个则是一位名叫孙莱的女人,姑且称之为小孙。
而第三个人,则是小孙在避难所里担任警卫的丈夫。
由于日记并没有提到这位警卫的姓名,姑且称之为“苦主”好了。
因为读完了整本日记,楚光就一个感觉,这位活在黄毛日记本中的老哥实在是太惨了。
日记的开头叙述的很平淡,从浩劫中幸存下来的小李用回忆的笔触,简单地叙述了核战爆发时自己的所见所闻。
当时清泉市北郊的体育馆正在进行一场区域篮球赛,比赛正进行到后半段,正是紧张激烈的决胜环节。
而就在这时,广播突然拉响了核打击的警报。
【……几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,甚至就连我的助手都以为,这音效是主办方安排的活跃气氛的特效。然而我还是慌了,几乎是本能地跑,本能地冲进了地下室,找到了放在那里的休眠舱。当我两只脚跨进去的时候,我产生过一瞬间的犹豫。】
【如果这一切只是一个拙劣的玩笑该怎么办?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,我的观众们就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,我将一无所有……但我最终还是关上了门,并打开了启动按钮的保险。】
【周围开始变冷,我的意识一点点远去。而当我再次睁开眼,推开舱门,门上的机械表用事实告诉我,核战确实发生了,我沉睡了有三年多,现在外面已是物是人非。我赌对了,但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幸运……我宁可错的是我,一切都只是个拙劣的玩笑,至少我还能从主办方那里拿到一笔不菲的赔偿。或者让一切干脆结束在三年前,死在乌托邦中并不是一件坏事,活着反而是一种折磨。】
后面一段,小李从他的视角,描述了当时街上看到的画面。
支离破碎的街道、千疮百孔的混凝土大楼,以及被随意抛弃在街上任由乌鸦啄食的死尸——一切如同地狱。
令人绝望到窒息!
明明是8月,天上却已经开始飘雪。灰蒙蒙的天看不见阳光,也感受不到一点温暖。
漫无目的地在接上游荡。
终于在快要倒下之前,他在附近的废旧轮胎厂里,找到了一伙同样幸存下来的可怜人。
在那个人性远没有泯灭的年代,轮胎厂的幸存者们救助了他,而他也在那里遇见了一位名叫孙莱的女人。
那个女人一名护士,带着一名不到7岁的孩子,核弹爆发时和丈夫走散了,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自己的丈夫。
李修很同情她的遭遇,表示愿意帮助她。
写到这里的时候,日记中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,是他俩的合照,那个女人虽然脸上写满了风霜的痕迹,但看得出来姿容姣好。
楚光并不在意他俩的感情发展,也不在意这其中复杂的伦理纠葛,于是快速跳过了至少30页的心理活动和细节描写——直到他终于看见了真正令他感兴趣的线索。
小李和小孙俩人,用搜寻来的零件组装了一台原始但可靠的收音机,并且成功收听到了一条来自避难所的广播。
而广播中的那个人,正是孙莱的丈夫——也就是那个在避难所担任警卫的苦主。
三年来,广播一天也没有中断过,每天正午时分准时响起,一直播放到下午三点结束。
而广播的内容,也是三年如一日地寻觅着与自己失散的妻子和孩子。
当意识到自己的丈夫从未放弃过寻找自己,原本已经有些动摇的小孙,趴在小李的怀里哭出了声来。
楚光能感觉到,这本日记的主人似乎不是很开心,甚至都没有在日记中提到她丈夫的名字,只是用那个男人来代称,一笔带过了整个事情。
不过接下来的事情,渐渐开始有趣了起来。
作为避难所的警卫,核战爆发之前苦主就被关在避难所里。
得知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还活着,他立刻想办法联系上了自己曾经在警局工作的朋友,指引他的朋友带着物资,前去救助了那些生活在轮胎厂里的可怜人。
这些物资派上了大用场。
不止如此,苦主凭借着避难所中几乎无限的知识储备,从电子图书馆查阅能用的上的资料,积极地帮助轮胎厂的幸存者们收集有用的物件,建立自己的庇护所,对抗严寒天气与饥饿。
就像是远程遥控一样。
小李和小孙都很配合,不过他们隐瞒了一件事情,那就是没有告诉幸存者们避难所的事情。
人都是自私的。
如果让这些幸存者们知道,在他们附近藏着一座可以联络的避难所,很难讲他们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勇敢、团结、互助地活下去,他们甚至可能产生不好的想法,逼迫帮助他们的人说出避难所的位置,甚至做出更出格的事情。
功劳和威望暂时算在了小李的头上,而避难所的存在则被隐瞒了下来,他仿佛一位无所不能的天才,获得了所有人的拥戴。
这并不是什么坏事。
但领导一群幸存者终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尤其是搜集到的物资总有耗尽的一天,而这漫无边际的寒冬又看不到结束的希望。
日记的主人从一开始思路就很清晰,他很清楚只有进入避难所,才能获得永远的安宁。
于是他开始试着说服小孙,向她灌输一些念头,告诉她只有避难所才是唯一的出路。
这不但是为了她着想,更是为了她的孩子。
不管是出于何种想法,小孙显然是被说服了的,相比起环境优渥的避难所,没有人愿意留在地狱中受苦。
况且她的丈夫就在避难所里面,进去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。
然而,俩人并不知道,避难所的大门一旦关上,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开的,所谓能进去不过是一厢情愿。
苦主虽然也很着急想见到自己的妻儿,但只有管理者才拥有避难所大门的权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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