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百、绣娘姑娘,拉钩上吊…不许走【求月票!】 (第1/2页)
黄萱的信很长。
可能是在茅山祖师堂,和一群老道士们成天吃斋修道,清心寡欲给憋坏了。
信纸上,娟秀小字,洋洋洒洒上千言。
欧阳戎挠了挠头。
不过对于欧阳戎此前那封信上的问题,黄萱还是在开头就直接作答了。
据黄萱打听,上清宗祖师堂成员并不曾给浔阳王府那位小公主殿下解过什么梦。
但是,已故的袁老天师,也就是黄萱名义上的师尊,精通面相扶乩之术,是山上闻名的相士。
袁老天师曾经在多年前路过龙城时,为浔阳王一家人面相扶乩。
那时,老天师好像给小公主殿下留下过一道隐蔽谶言。
而且根据黄萱从陆压他们那边打探到的态度,上清宗祖师堂好像对小公主殿下十分重视。
不过给小公主殿下的这道谶言是什么,黄萱也不清楚,陆压和祖师堂师伯们都讳莫如深。
但是,黄萱在信上透露了一点,不止是在茅山上清宗,在整个三清道派,袁老天师的扶乩谶言都是格外受重视的。
只是黄萱入门时短,有些隐秘之事,陆压等人暂未透露给她。
欧阳戎吐了一口气,暂时放下信来,两指并拢,揉了揉眉头。
过了会儿,才继续读信。
信上,黄萱说完欧阳戎所托她打探之事后,丝毫没有问欧阳戎为何关心这秘事,笔锋一转,聊起来茅山上修道的日常:
比如在某某峰的峭壁边发现一丛灿烂的黄菊。
或是跟随师兄在拂晓早起打拳时,望见了山顶云海中有传说中的所谓东来紫气。
抑或是某次抄经熬夜,小姑娘早起发现脸颊上长了一颗显眼痘痘,板脸了大半天,结果中午吃饭前洗手照脸时,突然发现笑起来后,痘痘所在的位置刚好卡出了一个小酒窝,她乐了好几天……
除此之外,就是小小的吐槽阿爹太爱喝酒,经常误事。
当然,黄萱还关心了一下欧阳戎,问他最近在江州可好,许久未来信,是不是忙不过来,最好多多休息。
欧阳戎当然不能说,时不时来一次“时间管理”哪能不忙。
颇为耐心的看完后面黄萱的聊磕,他随手放下信纸,本来想“已读不回”。
不过一想到人家小姑娘写这么多字,分享生活,一字不回有点冷淡。
欧阳戎取出笔墨纸砚,简单书信了一封。
寥寥几十个字,言简意赅,站在大哥哥角度,小小关心了一下,例如……长痘痘就不要用冷水洗脸了。
话语成熟稳重又不失温度。
欧阳戎满意点头,折好信纸,塞进信封,出门交给了叶薇睐,令她隔日交去小师妹那边寄回。
他重返书房,重新拿起小萱的来信,沉默注视了会儿,当然,是看前面关于袁老天师的事情。
“扶乩谶言吗,不愧是你啊离裹儿,和自家人都没个实话,半真半假。”
欧阳戎撇嘴,重新掏出夜明珠舍利子,
他身子靠在椅子上,低头细细打量此珠。
窗外夕阳最后一抹余晖落下,月亮渐渐爬上枝头。
书桌前,一人一珠,保持几乎静止的姿势,屋内的光线,由明到暗。
“奇怪,天都黑了,檀郎怎么不点灯?”
这时,屋外传来叶薇睐的脚步声和嘟囔声。
刚晾完衣服的小丫头,还卷着袖子,露出了两截白腻手臂。
眼见黑暗中似是发呆的檀郎不作答。
她一边放下袖口,一边走去点灯,小声抱怨:
“檀郎,乌漆嘛黑的,看书对眼睛不好,这月光又顶不上烛光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?”
欧阳戎突然抬头问。
叶薇睐一边点起油灯,一边好奇复述:“我说乌漆抹黑的看书对眼睛不好……”
“后面一句。”
“啊?”
不等叶薇睐再作答,欧阳戎已经从椅子上起身,路过她身边时,径直吹灭她刚点起来的灯火。
叶薇睐:……
欧阳戎一步跨到窗边,摊开紧攥的手掌,将夜明珠舍利子置于月光之下。
只见月光落在晶莹剔透的珠身上,陡然绽放出一阵朦朦胧胧的雪白月光。
看着这朦胧雪白的月光,欧阳戎脸色恍然。
他终于想起这颗净土地宫捡到的夜明珠,在月光下绽放出的奇怪光芒像什么了!
……
星子湖畔,幽静小院。
中午时分,阳光耀眼。
欧阳戎与赵清秀坐在石桌边,安静吃饭。
赵清秀口不能言,小脸埋碗,小口小口的扒饭,于是欧阳戎也很安静,食不语。
赵清秀肚子很小,哪怕欧阳戎一直给她夹菜,几口饭也一下子就吃完了,不再多盛。
放下颗粒不剩的空碗,她两手撑着下巴,默默“看”着对面的欧阳戎吃饭。
听见他细嚼慢咽的吃完,并放下饭碗,赵清秀撑着碧玉杖起身,收拾碗筷。
欧阳戎也起身帮忙。
不过在把碗筷全部送进厨房后,他又被赵清秀赶了出来。
天青色缎带蒙眼的少女一人在水槽边慢慢洗碗。
院子里,欧阳戎在太阳下来回踱步,消消食。
他转头看向厨房,注视蒙眼围裙少女瘦弱纤细的背影,没由来的想到婶娘说过的往事……当初的娘亲是不是也这般贤惠坚强?
欧阳戎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冰白玉簪子。
赵清秀今日在裴十三娘的陪伴下,出门买菜时,还买了些糕点。
午饭后,取了一盘糕点与茶水,放在桌上,给院子里的欧阳戎吃。
另外院子里还有一只竹制的躺椅,也不知赵清秀从哪里弄来的,欧阳戎今日过来吃饭才看见,摆在院子里的太阳下。
可能是想某人吃完饭后,多留下一会儿吧,睡個午觉也行。
不过今日,院子里转悠的欧阳戎,只是弯腰捻了块糕点吃,却没去坐躺椅睡觉。
“珑玲——”
厨房水槽边,洗碗的赵清秀听到厨房门口传来的清脆玉石声。
是他斜靠在了厨房门框处。
“啊……”
不等她疑惑回头,欧阳戎的嗓音传来,还有些含糊不清,嘴里应该是在吃东西。
“我可能要外出一趟,过两日才能回来。”
赵清秀洗碗的动作停顿了下来,过了一会儿,她手里才继续刷碗。
“啊嗯。”
“珑玲——珑玲——”
赵清秀察觉到他忽然走进厨房,靠近过来,一股布料在阳光下晒久后的暖烘烘气息从她身后扑面而来,还带着春日土壤般的踏实沉稳之感。
他近身后还不停步,似要贴上她后背。
赵清秀瘦弱身板顿时僵住,手里刷碗的抹布,被她攥紧到挤不出一滴水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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