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六十八章 惊动 (第2/2页)
还是一个修了魔功,居心叵测,意图对太虚门图谋不轨的邪魔宵小?
他已经忍了很久了,这一次,无论是邪魔,还是宵小,都将无所遁形!
长髯老者眼中,金光一闪。
一道经凝滞,结晶,羽化而后破碎,宛如虚无的剑形,在其眼眸之中明灭闪烁。
洞虚境的神识,浩浩荡荡,带着惊人的剑意,自太虚山上席卷而过。
只是这道剑意,太过深邃,寻常弟子根本毫无察觉。
能察觉到的,仅有洞虚老祖,以及数位天资超凡,神识敏锐的羽化中后期真人。
察觉到这股神识,所有人都有些变色,心中渗出冷汗。
这是神念化剑的神识,本身带着凌厉无比的剑意,还好只是简单一扫而过,若是带着杀意,如神剑一般席卷太虚山,整座山中的弟子,不知要死伤多少。
“是禁地的……独孤老祖……”
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“莫不是……老祖他,道心又有裂痕了?”
“神念不稳了?”
“糟了……”
“此前老祖偶尔也会将神识,自太虚山上扫过,但从不像今日这般,神识如此迅疾,还带着一股怒意……”
“封住老祖的阵法呢?莫非失效了?压不住他的邪念了……”
一时间,自羽化之上,太虚门真正的高层,全都忧心忡忡。
正在书阁里翻阅典籍的太虚掌门也不例外。
但他神色凝重之余,也有些不解。
独孤老祖自甘受封,守于剑冢,这么多年来,一直相安无事,近日也无大变故,怎么会突然放出如此惊人的神识?
一向从容不迫的太虚掌门,此时也不由皱紧了眉头。
他放下玉简,衣袖一拂,熄了灯盏,便踏出了书阁,刚要向外走,忽而一怔,转头看向了弟子居方向。
若说真有什么事,那只有一件,比较特殊的小事……
就是墨画向他借了那只异兽。
墨画突然借走异兽,太虚掌门心里也有点好奇,因此也悄悄放出神识,循着墨画,进了弟子居,想看看墨画究竟想做什么。
后来他便见到,墨画将异兽带进了上官家,那个叫“瑜儿”的嫡系小娃子屋里。
太虚掌门心里稍稍有些了然。
神兽辟邪。
有一部分神兽血脉的异兽,同样可辟邪祟。
他将这只异兽,从家族中带进太虚门,本也是打着这个主意。
墨画这孩子,心思聪颖,神识也强,或许也是察觉到了这异兽驱邪辟祟的特性,所以才想借这异兽,来保护上官家那个孩子。
身为弟子,鼓起勇气向掌门借东西,目的是为了保护他人。
墨画这孩子,心性的确不错……
太虚掌门心中释然,也就不打算再过问此事。
可是此时太虚门内,后山老祖的神念突然出鞘,他下意识间,竟觉得这两件事,似乎有些关联。
可细细琢磨后,太虚掌门又摇了摇头。
他一个筑基境的小弟子,到底做出什么样惊世骇俗的事,才能招惹到后山的老祖?
更何况,这位可不是一般的老祖……
这位老祖若是出山,整个乾学州界,都要抖上一抖。
神念化剑大成,便是洞虚,也根本没几人,敢去接他的剑。
一念及此,太虚掌门心中更是沉重,他催动身法,来到长老居,拜访了荀老先生。
可他刚踏进门,就发现太虚门内,几乎所有羽化以上,有头有脸的高阁长老都在。
众人互相见了礼,道明了来意。
荀老先生皱了皱眉,便道:“你们别担心,封印没问题,师兄他……应该也无大碍,我去后山看看,你们就留在此,不要将事情闹大。”
“老先生,恐怕……”众人担忧。
荀老先生心有不安,但还是摆手道:“无妨。”
说完他手指凭空一划,撕开一道虚空裂缝,自此裂缝,到了后山禁地。
到了禁地,步入剑冢,荀老先生见到了长髯老者,不由神情戒备,端详着那道孤傲锋利,但又残缺如剑,落寞如冢的身影。
片刻后,荀老先生松了口气,放下心来,缓缓开口道:
“师兄……”
长髯老者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荀老先生无奈:“师兄,不是跟你说过了么,神识不可轻易动用……”
长髯老者目光微沉。
他本想速战速决,不收敛神念之力,只需将太虚山一扫,便能窥破那宵小的行迹。
可没想到,这一扫之下,竟一无所获。
长髯老者料想,定是那暗中生出“祸乱”的宵小,以某种手段——大概率是某类阵法,隐匿了气息,遮蔽了神识的感知。
这门阵法,极为巧妙。
他不曾预料,粗略一扫,这才被瞒过了。
但他是洞虚,神念强大,这些手段瞒不过他,只需放开神识再扫一遍,定能窥出破绽,揪出幕后的黑手。
可就在他想着,再用神识搜查一遍太虚山的时候,就被人找上门来了。
荀老先生苦口婆心劝道:
“师兄,你的情况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你的神魂……经不起一点挫折了。你的神识,也不能再轻易动用了。”
“更何况,你的神念,是修了神念化剑真诀的神念,一旦出了乱子,剑意失控了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”
长髯老者沉默不语。
荀老先生忽而意识到了什么,皱眉道:
“师兄,是不是……宗门里出了什么变故?”
以他对这位师兄的了解,若非宗门有变,遇到紧急的情况,他断然不可能如此武断地放出神识。
长髯老者目光微凝,本想开口,但到底还是没说出来。
他性情孤傲,脾气固执,自己的事,向来不喜欢假于他人之手。
更何况这里面的猫腻,他自己都还没弄清楚。
而他这个师弟,满头白发,为了宗门,已经足够操劳了。
长髯老者只淡淡道:“没什么……”
而后便闭上眼,一言不发。
荀老先生见状,有些无奈,但好在师兄没大碍,剑冢也没什么异常。
荀老先生松了口气,又破开虚空,以虚空遁法离去了。
回到长老居,荀老先生便对众人道:“无妨,师兄或许是倦了,一时大意,没压住神识,没什么大事……”
众人闻言,全都如释重负。
“如此甚好……”
“虚惊一场……”
“都散了吧。”荀老先生道。
“那老先生,我们就告辞了。”
太虚掌门行了一礼,而后便和众人一同离开了。
屋内便只剩下荀老先生一人了。
荀老先生伫立片刻,目露思索,越想越觉得可疑,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情况,自己这位师兄在瞒着自己。
但师兄不说,自己必不可能问到。
而且……
荀老先生看了眼书案,桌上堆满了各类玉简和文书,和飞剑的传信。
罗盘也只推演到一半……
宗门改制后的论道大会,只有不到一年了,各方暗流涌动,形势错综复杂。
而这次论道大会,很可能事关太虚门的兴衰存亡。
事情实在太多了,很多事他根本无暇顾及……
荀老先生深深叹了口气,重又坐下,埋首在连篇累牍的玉简讯息中,从这纷繁的因果中,去推演着,那一丝弥足珍贵的生机……
……
而后山禁地中。
荀老先生离去后,长髯老者又睁开了双眼。
他仍不死心。
他这位师弟,说的都对,但这件事,他也不得不查。
甚至他有一种预感,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。
若是此时不查清楚,这妖魔因果的真相,再等到下以此,更不知是猴年马月了。
但长髯老者心里也清楚,不能再大规模放出神识了。
不能弄出太大动静,不能惊扰他人,自己的神念,也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了。
因此他只极隐秘地,放出一小股神念,神不知鬼不觉地,从后山向前山开始搜。
只是这样一来,速度就慢了很多。
……
弟子居中,瑜儿的室内。
一无所知的墨画,正在“大快朵颐”。
万千妖魔,汇入他的识海,被他一一诛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