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五十九章 邪胎 (第1/2页)
神魂既灭,巫先生残留的神念,带着一股股血色,逸散在四周。
这本来也是能“吃”的,但巫先生虽化作了夜叉,本身还是个人,而且他还吃人,墨画有些嫌弃,没什么胃口,便凝了一枚火球,将残存的神念,一并烧了。
这种腐败的小菜无所谓。
接下来,还有更好的等着自己。
他要留着胃口,准备“吃”大餐!
如今,谢流,水阎罗,肖镇海,巫先生都死了,那这龙王庙内的所有敌人,也几乎全都清理掉了。
而在神主“忠诚”信徒的带领下,作为“祭品”的墨画也终于,降临于大荒神主的祭坛之上。
墨画体内的神髓,开始流转,周身泛起淡淡金光,眼眸也变成暗金,目光威严,深不可测。
看上去,便恍若一尊“神明”。
之后墨画端坐于祭坛之上。
祭坛迎来了虚伪的“神主”。
但这尊“伪神”,又与大荒之主的气息十分相近。
甚至,他还曾真正窃取过大荒之主部分的权柄,替神主行使了权力,如今莅临祭坛,熟门熟路,就像到了自己“家”一样。
祭坛也秉承着自己的“忠诚”,向这位伪神,赋予了权柄。
那一瞬间,无尽的大道法则,纷繁如雨,似流星划过。
道道光芒凝聚,不停变幻,彼此编织,汇在一起,形成一股无尽浩瀚的光流。
光流宛如参天大树,冲天而起,开枝散叶,覆盖整片天地。
神权之树!
墨画居于祭坛,清澈的眼眸中,又一次见证着这些极致唯美,又极致可怕的法则流光,明灭交错,汇而为一,通天彻地。
这副场面,他不是第一次见,但仍旧觉得心神震撼,为之神往。
“神明秉道而生,其秉承的大道,天赐的权柄,只是这棵参天神树上的一个枝节。”
“若是有哪天,自己能将整个神权之树参透,掌控纷繁如流星的天地法则,万千大道,汇于一心,是不是意味着,自己就能……成仙了?”
墨画心中有些“痴心妄想”地想着。
当然,他也明白,这一条路还很远。
对天地法则的领悟,他还只参透了一丁点的皮毛。
大荒邪神这一支神权,他都觉得浩瀚无边,参悟不透,无法彻底掌控,更遑论通天彻地的,宛如传说之中“建木”一般的神权本源之树了。
仙途漫漫,其修远兮。
墨画收拢心思。
“先吃饱饭再说……”
他以神识,沟通祭坛,在天地法则编织的“神权本源之树”上,定位到了自己的……不是,是大荒之主的神权之树。
墨画窃取了神权,掌控了大荒之主的“神权之树”。
那一瞬间,神权与他的意识勾连。
大荒神权的树木展开,上面一个个节点,依次亮起,各个节点之中,栖息于众多梦魇之中,被邪神豢养的万千妖魔邪祟,尽数在其支配之下。
当然,神权之树的顶端,仍旧笼罩在迷雾之中。
这是因为墨画顶多只是一尊幼年“神明”,还没有足够的“神力”,来拨开迷雾,染指大荒之主,最顶端的神权。
不过,这也足够了。
点个菜而已,要那么大权力做什么?
墨画感知到妖魔节点后,开始去找“瑜儿”。
瑜儿很好找。
在大荒之主的神权体系中,瑜儿的地位,十分特殊,所在的梦魇节点,也更明亮。
气息与其他节点比起来,也更纯净,没有邪秽血腥之气,反而有着一股纯真的孩童之气。
墨画几乎一眼,就找到了瑜儿。
但他看了看瑜儿的节点,却忽然皱起了眉头。
“似乎……比之前暗淡了一些,纯真的气息淡了点,诡异的气息反倒浓了……”
为什么?
明明瑜儿跟在自己身旁,天天开开心心,小雀儿一样,跑来跑去的,怎么气息反倒不如从前了?
是错觉?
还是说……这些日子以来,自己妖魔杀得少了,所以瑜儿的梦魇,又受到了压迫?
墨画叹了口气,“没办法,为了瑜儿,这次就勉为其难,多‘吃’点吧……”
而后他振奋精神,正式开始点菜。
这次他就有经验了。
哪些妖魔强,哪些妖魔弱;
哪些妖魔“肥”,哪些妖魔“瘦”;
哪些妖魔看似强,但不堪一击,一拳就杀一个;
哪些妖魔看着弱小,但行动诡异,杀起来麻烦……
还有什么妖魔,邪气太重,看着很肥,但杀掉之后,炼掉邪念,剩下的纯净的念力并不多。
还有些妖魔,看着很瘦,但魔性只聚在头部,掐掉脑袋,剩下的邪念稍稍炼化下,残余的念力,竟出乎意料地不少……
这都是他长时间,在“猎杀”,“炼化”,“品尝”神念妖魔后总结下来的经验。
只可惜,他在“妖魔品鉴”方面,没什么志同道合的“道友”,这么多心得,却无人可分享,实在有些遗憾。
墨画摇了摇头,继续给自己点菜。
与之前相比,这次他胃口就大了不少。
十九纹的神识,已经接近筑基巅峰了,对多数二品妖魔来说,即便不考虑神识道化的质变,单纯从神识的量来说,也已然呈现出一些“碾压”的趋势了。
这就意味着,大多数二品妖魔,已经填不饱他的“胃口”了。
而十九纹再往上,所需的神识更是海量,这么一算,若想将神识“吃”到二十纹,更不知要吞噬多少只妖魔鬼怪。
因此,要珍惜每一次“点菜”的机会。
“牛马妖魔,先来一千……”
“狼头妖魔,先来五百。”
“猪头魔,先来一百……不够了?那就先五十凑合吧。”
“羊角奉行,有点少,点个七只吧……”
“这个节点,看着都不错,全都来一遍吧……”
……
祭坛之上,墨画就像掉进了米仓的老鼠,点菜点得不亦乐乎。
可他点着点着,忽然一愣,发觉有些不对劲,似乎有人,正在背后偷偷看着他。
墨画缓缓转过头,瞳孔不由一缩。
他的身后,果然有一个“东西”。
这是一个婴孩,浑身黑血,仿佛刚从胚胎之中,孵化出来一般,血水掺杂着羊水,肮脏而血腥。
它的瞳孔,是漆黑的,头上长有两只羊角,身上散发着一股隐晦的,古老的,强大的气场。
如今,它就用空洞而漠然的眼神,默默看着墨画。
两人四目相对。
一个金色的幼体神明,看向一个刚孵化的黑血婴孩。
四周顿时一片死寂。
墨画心中渐渐生出一丝不妙。
“完蛋,好像……碰到大家伙了……”
下一瞬,满身黑血,宛如“邪婴”一般的存在,声音如婴儿般含糊,带着一丝懵懂的呓语,却又蕴含着残忍的情绪。
墨画微微皱眉,听不懂它在说什么。
漆黑的羊角邪婴,默默看着墨画,瞳孔冷漠,带着一丝茫然。
它似乎刚出生没多久,在尽力回想着什么,片刻后,它空洞的眼眸中,多了一丝了然,看向墨画,以半生不熟的话语道:
“你是……留给我……‘吃’的……”
墨画神色一变,心生警兆,当即闪身离开。
在他闪身离开的瞬间,一道漆黑的魔爪,便猛然落下,抓在原地,而后魔气肆虐,似有冤魂撕咬。
一旦被这魔爪抓住,神魂必有损伤。
墨画神色也冷了下来,反手一指,一道火球呼啸而出,直奔羊角邪婴而去。
邪婴只轻轻抬手,便挡下了这记火球。
它年幼但畸形的脸上,浮现出怒意。
“吃……”
下一刻,它缓缓站起身来,浑身邪念翻涌,化作一道黑气,直奔墨画而来。
“刚出生没多久,就想吃我?”
墨画脸色难看,当即也不客气,浑身金光翻涌,与黑沉的邪气撞在一起。
一时祭坛周围,两股强大的神念相撞,震动传向四周,桌案翻倒,供品粉碎,祭祀的雕像,也出现了裂痕。
震动的中央,浑身金光的墨画,与遍体黑血的邪婴,就这样交战在了一起。
以拳对拳,以脚对脚。
这是神念最朴实,也最本质的交锋。
每杀伐一回合,祭坛四周都为之震荡一次。
邪婴越战越暴虐,墨画越打越凌厉。
拳脚相交,金光与黑光交织,可一时之间,两尊神念化身平分秋色,谁也赢不了谁。
邪婴的神情,越发冷峻。
墨画也越来越心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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