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九十七章 元春的宫心计? (第2/2页)
元春看着那少年的下巴,轻轻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此身许佛,持经诵读,以赎罪孽,也是为家里的兄弟姊妹祈福。”
贾珩闻言默然,只是微微抬头,两侧帏幔金钩束起,淡黄衣裙的少女雍美丰丽,双手交迭在小腹前,攥着手帕一角。
“祈福还有旁的法子,好端端的,怎么想起出家修行了。”贾珩问道。
元春淡入香鬓的蛾眉下,低垂的美眸自颌下迎上清眸,柔声道:“不然,珩弟……想让我出阁嫁人吗?”
这话问得有几分古怪,但此情此景,却有七八分心照不宣。
不出家,就出嫁。
此刻,元春说完,眸光再次低垂,一颗心几是提到嗓子眼,纤纤玉手抓着手帕,纤如玉葱的手指,轻轻铰动着手帕上的竹叶,一如乱成一团的心绪。
那是贾珩也记不得什么时候递给元春的手帕,嗯?
贾珩沉默不言,下意识伸手去摸茶盅。
他扪心自问,在经过先前种种后,他想让元春嫁给旁人吗?
事已至此,他能接受元春躺在其他男人怀里,给其他男人生孩子?
不能这么自行拷问……血压都高了。
伴随着茶盅“哒”的一声,清脆的声音在厢房中响起,也让元春抬眸瞧了一眼少年。
贾珩不知何时,脸色已幽沉如水,甚至还有一些冷峻。
旋即,凝眸看向那婉转芳丽的玉容,似心有灵犀般,顿时,一双顾盼流波的美眸带着几分期冀光芒,迎了过来。
贾珩沉默片刻,道:“那就……出家修行吧。”
似是唯恐谐音出嫁,还加了修行二字。
元春娇躯轻颤,明眸盈盈如水,静静看向那少年,不知何时,眼眶湿润,泪珠盈睫。
她问的不是出家,而是他真正的态度,她……
心湖渐渐被一股欣喜和甜蜜充斥着,她先前的猜测果然没有错。
贾珩起得身来,近前将手帕递了过去,道:“大姐姐擦擦眼泪,别哭了。”
元春这会儿正自梨花带雨,下意识接过手帕,只是指尖触碰手背的,恍若触电般,有些舍不得收回。
贾珩想了想,说道:“明天,大姐姐随我去长公主府上,别总在家待着了,容易多生事端,不过想来经此一事,家里应能安生一段时日了。”
“嗯。”元春脸颊羞红,声若蚊蝇,细弱不可闻,因为不知何时,自家的手,已被温厚的手掌就势握住,而少年也老实不客气坐在自己床榻上。
只听那少年默然片刻,温声说道:“是我不好,不该让大姐姐这般为难。”
先前,拉扯麻了都。
“不是的,我没有为难。”元春急声说着,转眸看向少年,旋即垂下螓首,颤声道:“是我不好,是我让珩弟……为难了。”
这是当初贾珩所言,元春让他为难,当初其实已现着一些蛛丝马迹,只是凭借着极限走位,生生拉了回来。
贾珩一时默然,握着纤若葱管的手,其实略有些微胖,伸直的手指还有小窝,而掌心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栗着少女的娇羞,触感更是绵软柔腻。
经过王夫人作妖,窗户纸几乎都要被捅破了。
说来说去,都怪王夫人……搬石砸脚。
“大姐姐,家里不比旁处,人多眼杂。”贾珩想了想,温声道。
“抱琴向来谨细……是我贴身的丫鬟。”元春雪腻脸颊已羞红如霞,螓首垂至胸前,鬓间的一缕秀发垂下,带着翡翠耳钉的耳垂都为之红润欲滴,至于声音,带着几分颤栗。
她好不知羞,这时候说这些做什么,难道是让珩弟轻薄于她?
不是,她不是那个意思。
贾珩看向元春,鼻翼间浮动着一股如麝如兰的香气,只是握住手,并未有其他动作,问道:“大姐姐,太太那边儿……”
“妈已说不管我的事儿,等明天,我就寻些佛经来看罢。”元春纤声道。
贾珩:“……”
所以,什么出家,自始自终都是你的“宫心计”?
你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了,是吧?
抑或是,高明的猎手,总以猎物的身份出现?
不过,元春出家修行,的确是掩人耳目的好方式。
只是,这辈子终究委屈了她,无名无分,见不得光,这能算是宫心计吗?
贾珩心头也生出一些怜惜来,转眸看着雪肤玉颜、娇羞不胜的元春,没有人知道,他其实也想拥她入怀,但却不能,哪怕明知道抱琴已盯住了金钏和袭人。
谁知道影子,有没有倒映在窗帘上呢?
然后就是,「珩大爷,你也不想?」这句话都还不是双引号,而是刘备文对话专用标点符号。
贾珩握着滑若凝脂的玉手,默然片刻,轻声道:“大姐姐,明天随我去长公主府上罢。”
“嗯。”元春芳心被羞喜甜蜜流淌过,低头应着。
忽然想起一事,转眸问道:“忠顺王那边儿?”
贾珩道:“刚刚重华宫里,已定了旨意,废为庶人,徒刑至皇陵去作苦役,以后皆不足为虑。”
“啊?这……”元春讶异说着,喃喃道:“也是,这般大的事儿,发落不会轻了。”
这样一来,府中就不会被那位藩王盯着了。
贾珩笑了笑,道:“天色不早了,大姐姐早些歇着,我也回去了,明天还要去锦衣府问案子。”
皇陵贪腐案,忠顺王先行发落,不是尘埃落定的尾声,而是大幕拉开的楔子。
说着,起得身来,也顺势松开元春的玉手,嗯,绵软柔腻,无出其右。
元春凝眸道:“那我送送珩弟。”
贾珩道:“不用了,外面下雨了,有些冷。”
……
……
另外一边儿,宝钗也与莺儿的返回梨香院,入得厢房中。
此刻灯火彤彤亮着,薛姨妈也从贾母处回来了好一会儿,见到宝钗,笑道:“乖囡,你可算回来了。”
宝钗将身上系着的朱红璎珞流苏披风解开,递给丫鬟莺儿,近前绣墩落座下来,这位元春的表妹,内着半新不旧的蜜合色棉袄,身姿丰美,肌骨莹润。
“乖囡,过两天你哥哥该回来了吧。”薛姨妈轻笑道。
先前,贾珩有言,说让薛蟠半个月回来一次,今天是十二,也就在这三五天。
宝钗道:“我明天去问问珩大哥。”
薛姨妈:“???”
她是这个意思吗?
不过,好像也该去问问,毕竟,到时候要将蟠儿接过来,珩哥儿别给忘了才是。
“也不知你哥哥在五城兵马司的司狱所,吃苦了没有,他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头,别是饿瘦了。”薛姨妈压下心头的一丝异样,叹了一口气,忧心忡忡说道。
许是想起薛蟠形销骨立,只有一颗大脑袋来回晃荡,薛姨妈心头一酸。
宝钗道:“哥哥他去了好像没有半月,应不至于罢。”
薛姨妈面色滞了下,道:“其实也难说。”
旋即,又想起方才之事,感慨道:“刚才天香楼,因你大姐姐的亲事,闹了那么一出,哎。”
宝钗点了点头,只是听着自家母亲的感慨,并没有接话。
薛姨妈道:“不过珩哥儿心头从来有着大盘算,那忠顺王府不就是?说来,那老王爷当初因为皇商的事,也刁难过咱们家,现在可好了,这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。”
宝钗端起茶盅,道:“多行不义必自毙。”
薛姨妈说着,又问道:“乖囡,你说珩哥儿是不是在你大姐姐的亲事上,另有盘算?”
暗道,难道是看中了哪位藩王,才这般存住气。
经过忠顺王一事,薛姨妈只觉那少年所图甚大,说不定在下大棋。
宝钗轻轻摇了摇头,道:“我还不知道呢。”
“哎,你大姐姐之后,这些姑娘就属着你年岁到了吧。”薛姨妈说到此处,又是一阵唏嘘。
“妈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这一茬儿?”宝钗秀眉蹙了蹙,凝眸问道。
薛姨妈见自家女儿似不想提此事,也不继续说着,而是改换了个话题,问道:“好了,不说了,你说珩哥儿,他今个儿给林丫头过生儿,还送着平安符,他这般忙,还惦念着,他是真疼林丫头。”
说到最后,语气不无艳羡。
宝钗闻听此言,丰润、雪腻的脸蛋儿上,浮起一丝思索:“颦儿她在京中也没人照顾,珩大哥因为林姑父,多照顾一些也是有的。”
上次送着香囊,她也发现不寻常,可听他的意思,似无旁意,她姑且……
“珩哥儿也没给旁人送着生儿礼,我寻思着……”说着,薛姨妈只觉某种猜测在喉头里翻滚着,想要一吐为快,但又觉得不妥。
她寻思着,珩哥儿别是看上了那林丫头?
只转念一想,林丫头也不可能给他当妾。
宝钗心思慧黠,听话听音,自然捕捉到自家母亲的言外之意,心头就是笼上一团阴霾。
薛姨妈忽而问道:“对了,你上次过生儿,你珩大哥给你送什么没有?”
这句话本来是佐证薛姨妈心头的判断。
这话顿时将宝钗从思绪纷飞中拉了过来,羞恼道:“妈,你说什么呢,他给我送什么,是嫂子给我送的。”
薛姨妈自知失言,面色也有些不自然,道:“好了,先不说这些了,等过两天,你哥哥就回来了,得好好做顿好吃的。”
提起薛蟠,薛姨妈心头又满怀期待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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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